谁知钩上鱼条条皆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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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知道谁知钩上鱼条条皆辛苦

郑勇华钓起一条石狗公鱼,该鱼种市场价每斤30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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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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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钓对不少人来说是一种休闲运动。但对惠东港口的港一村所有村民而言,借助附近大星山海域及两处人工礁石形成的渔场,海钓对他们是一种基本的谋生技能。10月6日上午,南都记者跟随港一村已有数十年海钓经验的渔民郑勇华,出海体验了他们的海钓生活。

夹层是反光帛纸的塑料斗笠,脖子上套着迷彩头巾,连双手都戴好了手套。6日上午9时30分,港一村已有数十年海钓经验的郑勇华站在南都记者面前,防晒措施武装到牙齿。

半天的体验,拖钓没有收获。但在大星山和小星山附近的两处海域,钓底渔获不断。沙鲛鱼、石狗公鱼、火丁鱼等海底鱼种渐次拉上来,南都记者面对渔民郑勇华禁不住大声喝彩。但郑勇华却在愁天气及洋流,“浪太大风也大,今天可能收(钓)不了多少鱼了。”3个半小时的海钓结束,近2斤的渔获对郑勇华来说只能是基本及格。“钓一整天,正常可以钓20多斤。”郑勇华总结,他们的目标鱼种是价格相对较高的鱼种。

收获:出海3小时渔获近2斤

郑勇华通常凌晨5点就出海,到下午四五点才回家,要在海面上待超过10小时。当天风浪略大,他在这天推迟了出海时间。“今天阳光很好,可以看到海面上刮有四五级的东风,海钓收获多少,还得看运气。”

首个钓程是距离码头约2.5海里的铁砧礁附近海域。

此处适宜采用拖钓形式,目标鱼种主要是水面上的鲣鱼及其余杂鱼群。郑勇华拿出的钓线让南都记者略微吃惊。拖钓用的钓钩上空空如也,郑勇华称之为假饵。假饵背面是一块反光板,拖动时就像是活饵,用来吸引水中的游鱼上钩。另一块塑料浮漂则是用来查看海浪情况,被郑勇华等渔民称为“拖鞋”。

行船拖钓近20分钟,船尾处的两支鱼竿仍没有鱼上钩。海钓多年的郑勇华说,今天风浪较大,海水相对浑浊,拖钓收获的可能性不大了。

拖钓不成,郑勇华建议,换为他们港一村已经有数十年经验的“手撕虾”钓底法。

惠东港口大星山海域附近,几条基围虾被郑勇华拿出,南都记者有样学样准备钓底。“所谓钓底,就是将鱼饵钩在选定的钓点,使其落入水底,垂钓底层鱼类的方法。”郑勇华说,此处靠近小岛,风浪较小,水深五六米,钓上鱼的几率更大些。

果然,抛钩才五六分钟,南都记者和郑勇华先后成功钓上近10条沙鲛鱼、3条石狗公鱼,以及几条杂鱼。

转场小星山附近一处海域,换另一种鱼钩另一种北极虾饵料。仅约两分钟,一条条海鱼被钓起,分别有池仔鱼、石狗公鱼、沙鲛鱼等。特别是南都记者的串钩,一次性钓起3条鱼。这让郑勇华也连赞南都记者的钓法不错。

至下午1时许,总渔获接近2斤,其中绝大多数为海底鱼类。

风险:突遇暴风雨结伴躲避

郑勇华说,要是碰上好天气,一天能渔获二三十斤,日入四五百元。但这种“丰收”也是少有的,“一个月适合出海钓鱼的只有10天左右,半天没收获也是常有的事情”。

出海时每天在海面上待10余小时,对于郑勇华来说“太习惯了”。“钓鱼本来就是要耐心,有时实在无聊了就抽根烟、听首歌解闷,还能用微信跟朋友聊聊天。”独自一人出海海钓,郑勇华会通过对讲机和微信群聊跟附近的渔民保持实时联系,除了分享当天的海钓成果,还会互相告知天气状况。

但危险也会时不时来袭,每年五六月份出现的暴风雨天气,天气预报并不会精准提示。“这种暴风雨来得快去得快,但躲不开就很危险”。今年5月,郑勇华就遇上过一次,他和附近的渔民结伴前往就近海岛抗风。海岛附近的浪略小,但也有数米高,“不能抛锚,也不能走散”,“三十多艘海钓船并排一起,相互一起扛过一个个浪头”。郑勇华介绍,这种可怕的天气是海钓人遇到的最大危险。

“我们也会遇到鲨鱼海豚。”郑勇华介绍,他常遇到的鲨鱼并不凶猛,相反附近常有鱼群巡游。而海豚,尽管他今年没看到,但其他海钓人士却在惠东大星山看到“上千头”。

对比海钓的天气风险,郑勇华也感叹大自然给予惠东渔民的馈赠,“我们这里渔业资源还算丰富。”

呼吁:加大保护近海渔业资源

“以往比较难见到的马鲛,今年多了不少。”郑勇华和他同村的渔民郑振声都提到惠东港口近海渔业资源的这一变化。他们说,约7年前,海洋与渔业部门在惠东港口附近的小星山铁砧礁附近投放更多人工礁石后,海底的渔业资源明显恢复。今年更长的休渔期后,惠东近海渔业资源更是明显恢复。

郑勇华、郑振声一致呼吁,应该更好保护惠东港口的近海渔业资源。郑振声提及,海底鱼种也有自己的生物链,现在近海的拖网捕鱼,经常将海底的海瓜子、杂鱼等低层海洋生物一扫而尽,深海鱼没得吃,从而远离近海海域。

郑勇华则表示,在有珊瑚礁、有人工礁的地方,还是偶有电鱼、炸鱼等现象。在惠东港口,从事这些违规捕鱼的多是外地渔民,“珊瑚礁偷走了,深海鱼没地方藏”。“能不能在惠东港口近海海域规划一块地方,立法禁止拦网或者拖网等渔网作业,严格杜绝电鱼炸鱼”。

人物

海钓十余年,不希望子承父业

“打渔这行,靠天做人。”49岁的郑勇华不断提及海钓这个职业收入与天气的莫大关系。在岸上有房子住,他认为自己这一代渔民相对祖父辈而言已是幸福。

“我八九岁时就开始跟着父辈出海打渔了,2000年以后开始出海钓鱼,有十几年海钓经验。”郑勇华是港一村村民,父辈都是渔民,常年以出海打渔为生,从小就练就了一身打渔的本事。

上世纪80年代,郑勇华家族曾拥有一条价值数十万元的渔船,当时每天可以收获两三百斤鱼,是家中渔业生意最红火的时候。彼时,只有十多岁的郑勇华离开学堂上了渔船,久而久之,出海打渔成为他唯一的事业。

郑勇华育有3个子女,其中大儿子今年6月刚大学毕业,现在惠城区一家建筑公司做采购工作。他表示,不希望孩子们继续自己的海钓行当,“做海钓已经没什么发展机会了,希望他们可以走出去”。

不光鼓励孩子们往外走,郑勇华自己也曾想过要转行。“2005年开始,我去过惠东县城打工,两年里换了4份工作,最后又倒回来做海钓了。”因为文化程度不高,郑勇华外出打工的两年里,进过鞋厂、干过木工等工作,但待的时间都不长。在他看来,工厂的管制过于严格,不如海钓来得自在。

“一个月有10天左右可以出海打渔,一天刨开开支纯收入400多元”,一个月下来,约5000元的收入不是太差,也不是太好。

郑勇华认为,自己习惯了海钓这个付出体力不算太大的职业。“这行有得做,但有更多观光客生意就更好了”。眼下,郑勇华正和村干部牵头成立村里的海钓俱乐部,让村里更多渔船在最好的天气出海钓鱼,一般天气则载客观光。

体验前一天,南都记者被告知晚餐和早餐可以少吃一些,吃饱了更容易晕船。尽管遵照这一指示,钓程后半段仍然扛不住晕船感觉,直接在船上睡去。小船更容易颠簸,停下来尤其如此。在体验拖钓以及在离岸更近的大星山周边钓底时,尚能和郑勇华有说有笑,但往外多开几海里到达小星山后,头部眩晕、腹胀感觉更加明显。

———南都体验记者祝勇

统筹:

南都记者

卫志凌 江英

采写:

南都记者祝勇

见习记者何艳纯

摄影:

南都记者祝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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