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的 儿子三岁被拐,父亲苦寻七年终于团聚,却因
严冬梅是鹤鸣区街道办的主任,为了创卫最近天天盯着卫生这一块。这天检查时发现一个红帽子花衣服的稻草人,绑在中心花坛里展翅欲飞的白鹤雕像上。严冬梅立刻解了下来,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又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稻草人绑在那里。严冬梅诧异不已,难道有人故意搞破坏?
严冬梅决定查个水落石出,天刚亮就悄悄躲在广场边上。等了很久,看见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扛着稻草人过来,熟练地绑在白鹤上。他衣服上粘着泥灰污渍,一看就是附近工地的民工。看见严冬梅走过来瞪视他,楞了一下,问:“干啥?”
严冬梅说:“干啥?这话得我问你,谁让你在这绑稻草人的?破坏环境整洁,就是破坏和谐文明社会,可以让派出所拘留你了。”民工一听慌了:“大姐,没人指使我,是我自己要在这绑个稻草人的。破坏清洁还用费这么大劲?撒点垃圾就成了。”严冬梅一听也是,就问他为什么在这绑稻草人。
“我绑这个稻草人,是为了找我儿子。”民工说他叫田大庆,是附近建筑工地的民工,老家是陕西永寿县的。七年前在老家开了个小超市,日子还算过得去。没想到有一次带着三岁的儿子进城,居然在车站走失了。田大庆火急火燎,在车站附近到处找到天黑也没消息。有人告诉他这一带常有人贩子出没,八成是让人拐走了。
“儿子走失后,我就关了小超市,到各个城市去找。找了两年没有消息,老婆也和我离婚了。钱花完后我就一边在建筑工地干活,一边找。有一次听专家说,小孩对幼儿时期特别感兴趣的东西会印象深刻。我就想起儿子特别喜欢我扎的稻草人,非得把他的衣服给稻草人穿上。我就买了很多一样的衣服帽子,干完活就扎稻草人,找显眼的高地方绑起来。我儿子看到了一定能认出这个稻草人,就知道我在找他了。”田大庆说着解下了稻草人,搂在怀里说:“我不知道这里不让绑,我去别处再找个地方。”
田大庆抱着稻草人时小心翼翼,好像那就是他的儿子。严冬梅忍不住说:“大哥,别说我泼你冷水。这事都过去七年了,孩子现在也该有十岁了。就算对面碰上,你也认不出来了呀!”“我儿子眉心里有颗豌豆形状的红痣,只要见到,我一定能认出来!”田大庆自信地说,严冬梅却一下愣在那里。
严冬梅快下班时,儿子杨帆放学回来经过街道办拐进来。一眼看到办公室角落里的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稻草人,立刻蹲下来摆弄:“咦,大都市里也有稻草人啊?”他仔细翻看稻草人,眼睛里充满疑惑,说:“奇怪,这个稻草人我好像在哪见过。”严冬梅心里一沉,夺过稻草人,说:“脏不脏呀?什么都乱碰,咱们该回家了。”“这稻草人真好玩,妈,咱们拿一个回家吧!”
严冬梅不答应,杨帆就磨蹭着不走,最后只好拿了一个稻草人回家。丈夫杨东林开门一看,笑着说:“现在稻草人也当玩具卖了?看来农民真是学会发家致富了!”严冬梅任由他们父子去讨论,自己心神不宁地进厨房做饭,一刀下去就切到了手指。
杨东林责备她不小心,杨帆却慌忙找创可贴给她贴上,连声问:“妈,疼得厉害吗?”说完举到嘴边吹,严冬梅看着他眉间那颗豌豆形状的红痣,眼泪一下子就滚落下来。
晚上,严冬梅把白天的事一说,杨东林立刻呆住:“你是说,那个田大庆要找的孩子有可能是咱们家杨帆?”严冬梅患有先天性不孕症,杨帆是他们在孤儿院领养的孩子。当时他们一眼就看中了这个眉心有痣的清秀孩子,但院方说他是打拐解救出来的,按规定找到亲生父母后要归还。严冬梅当时也动摇过,但看到他迷茫胆怯的大眼睛,心底一软,执意领养了他。杨帆为他们的生活带来多少幸福快乐,现在田大庆找来了,真要归还,她怎么舍得?
杨东林蹙起眉,说:“先不说田大庆这几年找孩子有多苦,咱们不还本身就是犯法的。”严冬梅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一想到杨帆要被带走就心如刀割,哽咽着说:“东林,咱们得想个办法。”然而没等他们想出办法,没过几天田大庆就找到他们家来了。
杨帆把稻草人插在了阳台上,田大庆有一次下班后出来溜达,无意中看见了。田大庆见是他扎的稻草人,觉得奇怪,就找上来问问。严冬梅开门看见是田大庆,立刻慌乱起来:“你怎么来了?”田大庆这时更疑心了,也不说话,扒开严冬梅就进了屋。
看到墙上相框里杨帆从三岁到十岁的成长照片,田大庆摸着杨帆眉心间那颗豌豆形状的红痣,激动得两眼泛着泪花。“怪不得你不让我在这里绑稻草人,原来我孩子在你这里。你买孩子一样犯法,我要告你们!”田大庆被愚弄了一样,勃然大怒。平时牙尖嘴利的严冬梅说不出话来,杨东林让他别激动,把事情始末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那好,现在我找到我儿子了,你们把他还给我吧!”田大庆满屋找孩子,要不是杨帆上学去了,估计立刻就得带走。“事情不是你说得这么简单,杨帆是不是你儿子,这得DNA鉴定。”杨东林冷静地说,严冬梅立刻拼命点头附和。
通过协商,田大庆最终同意了鉴定,并且在鉴定结果出来前先不告诉孩子。杨帆放学回来后,杨东林说田大庆是他以前在农村认识的老朋友。杨帆客气地叫了声田伯伯,看他的眼神陌生好奇。田大庆一见就按耐不住心里的激动,眼眶发潮。
严冬梅说是检查身体,哄着杨帆做了鉴定。等结果的那几天,田大庆一下班就去严冬梅家看孩子。杨东林是重点高中的特级教师,辅导杨帆做作业耐心细致,头头是道。田大庆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插不下话。
吃饭时,田大庆慌忙把肉都夹到杨帆碗里,杨帆却都拨回盘子里。“杨帆不喜欢吃肉,他喜欢吃虾。”严冬梅抱歉地笑笑,夹了一只大虾,剥净了放到杨帆碗里。田大庆沉默了,眼神里的光彩慢慢消退。
鉴定结果还没出来,田大庆就在工地出了事。田大庆干活时,一条钢筋挂住裤脚,把他的腿拖进了切割机里。严冬梅与杨东林闻讯赶到医院,田大庆躺在病床上,左腿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膝盖以下空空的。
严冬梅的眼泪一下就奔涌出来,这个男人的一生要承受多少苦难啊!“等结果出来,我们会把孩子还给你的。”杨东林用力拍拍他的肩膀,说:“不怕,你还有儿子!”严冬梅心如刀割,虽然她一万个舍不得,却知道此时的田大庆更需要亲情的慰藉。
田大庆是悄悄转院的,他托人转给严冬梅夫妻一封歪歪扭扭的信:“我不等鉴定结果了,回老家治疗费用便宜些。孩子交给你们我放心,一定能成才。我不求啥,只要孩子过得幸福,我也就幸福了。”严冬梅看完,靠在杨东林怀里哽咽不已。
鉴定结果出来后,杨东林与严冬梅对望一眼。并没有打开看,而是直接撕碎了。养满植物的阳台上,杨帆正在摆弄那个稻草人。杨东林过去搂着他的肩膀,说:“儿子,我们明天去乡下看田伯伯。以后每年都去那里玩,让田伯伯扎了稻草人带回来。”杨帆对乡下充满好奇,立刻雀跃起来。严冬梅看着这一切,眼睛里不由自主就蒙上一层水雾。(原创故事,抄袭必究!)